2月24日9时,上海市医院协会医务社会工作与志愿者服务工作委员会开通了“新冠肺炎医务社工服务热线”,向上海各级医疗机构医护人员以及患者开放咨询。

医务社工究竟在特殊时期可以为现有的医疗服务体系补充什么?广大的社工群体还可以做些什么?记者特邀上海市医学会医务社会工作学专科分会主委季庆英解读。

成为协助应对疫情专业力量

解放日报:能否介绍一下“新冠肺炎医务社工服务热线”具体可以提供哪些服务?开通该热线又有怎样的初衷呢?

季庆英:社工干预越早越好,大年三十那天,上海儿童医学中心就开通了针对院内的医务社工服务热线。为什么这么急?当时,我们接收了多位有发热症状或流行病学史的疑似患儿,病家对相关措施的不解、对隔离生活产生困惑、对孩子病情有恐惧,和医护人员之间也产生了不少摩擦。同时医护人员也发现,患者家属有很多情绪上的困扰以及社会问题医疗无法解决,可能需要多团队提供服务。

解放日报:我们也知道,上海各精神卫生机构日前也开通了心理干预咨询热线和平台,医务社工和精神科医师的心理干预是否有什么不同呢?

季庆英:在实际操作上,我们还是有不同的侧重:

第一,社会工作者从生理、心理、社会综合全面的视角来看待病人,能够更全面地看到患者的全方位需求;第二,社工更强调对求助者潜能的挖掘,我们接收了一名母亲确诊的疑似患儿,父亲困在武汉,孩子怎么办?我们就帮他制定住院计划,日程表上有吃饭、洗澡、看书、睡觉的详细安排,鼓励孩子,也给予他安全感;第三,社工更强调社会资源整合。其实有些患者并非情绪困扰,疫情期间考虑院感管理,中央空调一律关闭,就有患儿因为冷而觉得不适、哭闹,因此我们联系社会爱心人士为每个患儿都准备了“暖心包”,里面就有一条小被子。

解放日报:您觉得在本次疫情中,医疗机构的社工和志愿者扮演了怎样的角色?他们还可以再多做些什么呢?

季庆英:疫情暴发至今一个月有余,许多孩子长期在家,每天接收了太多与疫情相关的资讯。有孩子恐惧“我会不会得病”;持续在一线奋战的医护人员连轴转,休息时也不放过自己,“我是不是该多做一些”;需化疗、需插导尿管的慢病患者进退两难,“我不敢去医院怎么办”……这些与医疗相关,但又似乎并非医疗核心的问题,其实都应该由医务社工更好介入。

现在,每位热线咨询员都有一份《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上海三级医院就诊指南》,许多市民或许不是情绪问题,而是不知道打电话给谁来解决问题而产生了困扰。我想,医务社工就可以从回应需求的角度,成为协助应对疫情的专业力量。

社工发展是文明城市标志之一

解放日报:从全球范围来看,社工在历来的公共卫生事件中有什么可以借鉴的经验吗?除了医务社工之外,还有哪些领域需要社工参与?

季庆英:欧美国家的公共卫生体系中,社工承担着非常重要的角色。社工的全称是“社会工作者”,这意味着参与社会治理是他们大展身手的主要舞台。

这一次我们看到,社区工作人员积极参与到流行病学调查、健康宣教等工作中,我们也希望有专业背景的社工可以为居委、街道等工作人员提供更多的组织协调、沟通技巧培训。

除了医务社工外,青少年社工、禁毒社工、老年社工、学校社工、司法社工、家庭社工等也都在这座城市扮演着重要角色,社工的发展也是文明城市的标志之一。

解放日报:您觉得在医疗机构、社区之外,哪些机构部门还可以更多参与到相关工作中来?

季庆英:开通新冠肺炎医务社工服务热线的同时,我们还安排了督导团队,其中有一大部分专家来自复旦大学、华东师范大学、上海纽约大学等高校。

督导是做什么呢?简单来说就是这些社工们的后盾,可提供理论技术支持和心理疏导支持,解决他们在工作中可能产生的职业耗竭感和负面情绪。目前,上海开设社会工作系(社工专业方向)的高校有16家,我们希望未来高校、医院、社区可以与公共卫生部门联动,形成更健全的体系,最终形成更多元、整合的社会支持。